全球今头条！大理·人物｜素描刑侦“不倒翁”群像之“红眼兔”

题记

不可否认，我不止一次被他们所感动，刚开始还一直在思忱，该怎样才能准确地刻画他和他的战友们。可写着写着忽然就不想再给他们下定义了，因为被定义的东西会显得过于狭隘或片面。尽管我一直想写好他们，可我并不完全了解他们。

(资料图)

就像我没有同他们一起从不同的角度凝视过这座城市的夜景一样。他们告诉我从被大火席卷、满目疮痍的山顶上眺望苍洱大地，它像美丽童话里勾画出的绚烂星辰；爬在杂草丛里窥视这片土地，它静谧、充满神秘；从车窗里注视这座城，灯火像光环点缀着节节攀升的高楼，会让人有一路飙升的快感；站在桥上看那就更美了，散落一池的晶莹和“海市蜃楼”让人心之向往……

01

中午就餐时，看到国志打了一盒饭、一盒菜急匆匆地从食堂门口出来，那双红丝丝的“兔子眼”瞬间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走进国志他们的办公室，得知他和队里的同事熬更守夜追线索、办理案件。“今天（1月12日）清晨6点，我们队连夜蹲守，将盗窃大货车柴油和电瓶犯罪团伙成功打掉了”，李国志兴奋地说。

每年岁末年初，各类侵财案件就会抬头，往往也是侦查民警最忙的时候，各类线索的收集、摸排、研判、经营成了开年的“主打菜”。李国志对所指导派出所刑事案件的发案和线索经营在心中盘算得很清楚，他们中队分片指导的派出所从去年12月初到现在，发案近40起，大都是扒窃、盗窃、顺手牵羊等侵财类案件。 

这条线索他和队友已经经营许久，一切在他们的掌握之中，违法嫌疑人一出手就被逮了，当场追回被盗大货车蓄电池28个，挽回群众损失3万余元。通过深挖发现该犯罪团伙驾驶车辆在大理市内到处流窜作案20余起，涉案价值10多万元。

据李国志介绍，开年是侵财案件高发期，也是侦查民警最忙的时候，各种泡面、火腿肠等熬夜必备品早早就已经备好，节前得把有线索的案件一件件办了。

一旁的李源则早已将准备好的背包展示给我看，“看，这就是我们说走就走的行李。”

我一看，里面是充电器、刮胡刀、笔、笔记本，还有少许被压缩得很小的私人用品，出差次数太多，现在他们都已经熟知该带什么、不需要带什么了。

“怎么，都快过年了，还要准备来个千里追凶？”我笑着问。

“这说不准，如果有案子那谁还管过不过年的，是一定得把人逮回来的，这种侵财案件就一定得一窝端，要稳准狠。”国志坚定地回答。

我笑着回应：“大家都认为警务保障室擅长算账，每到年尾，各种出差、办公经费、水费、电费、油费算得精且准，殊不知你们刑侦民警算起账来也是毫不含糊，听这话，开年怎么也得来个大清算。”

旁边的国志和李源笑开了，看他们习以为常的样子，笃定的事自然是要开干的。节日、生活和工作在这群侦查员那双红丝丝的、疲惫不堪的眼里是混沌的，大部分时间生活就是工作，节日也便是工作。往往腿一抬走出家门，身后留下的就是家人望眼欲穿的等待，而他们对家人对这座城的爱一点点缩小为“能让大家平平安安过个年”。

02

记得第一次走进国志的办公室是2个月前的事，那时因为采访，大部分时间常泡在那里，而印象最深的是他那双红丝丝的“兔子眼”。

他半躺在办公室里屋简陋的沙发上，光线从窗帘一角的缝隙间挤身进来时，变得温柔了很多，一条柔柔的光斑从国志的右眼眉骨沿着脸颊、胸口延伸到桌子上，形成一条长长的光影。与黑暗较量久了，这光亮就显得尤为亲切。

看我进去，国志一咕噜翻爬起身，麻利地将水烧上，看他拿了纸杯刚想往杯里放茶叶，后来直起身，打趣地说：“我给你泡一壶茶吧，看你这几天在队里转悠，今儿就在这里多坐会。”说着就从茶桌下拿出泡壶，用开水冲洗了一下杯身，加入一小撮茶叶，用滚烫的开水在茶叶里冲刷一番后麻利地将水控掉，又缓缓地将开水慢慢倒入茶壶，让茶叶在壶里尽情伸展、辗转……

看着茶叶沉浮，他迎着光明打个呵欠，伸个懒腰，揉揉那双被夜晚熬得通红的双眼。那双眼睛由无数条细小的红丝包裹在黑眼仁的周边，右眼眼角连至眼仁的那一片是全红的，仿佛是红墨汁晕染过一般。他走出办公室，在门口洗个冷水脸，通红的双脸嵌着通红的双眼，带着新的动力和又回血的精力出现在我的面前。

“又加班？”看着他那双红丝丝的“兔子眼”，我心疼地问道。

“昨晚抓了个小毛贼，忙完有点晚，回去怕扰着娃，在沙发上对付一会。”他一边给我倒茶一边说。他做事总是很专注，所以说话间，也是专注于正在蒸腾出热气的茶水上。

“国志”名叫李国志，大理市公安局刑侦大队三中队民警，“80”后，同时组织给了他一个略显尴尬的代名词“代理中队长”。那段时间正值夏季治安整治“百日行动”期间，全警不分你我，集中攻坚，熬着最疯狂地夜，嚼着最上头的泡面，抽着最醒脑的香烟 。一边恨不得用火柴棍撑着眼皮，一边调侃“激情总在后半夜，熬了个熬，希望不是熬假夜，就不信降不了这帮人”。

国志说话风趣幽默，可也不乏沉稳谨慎，以前拼命三郎“阿果汁”的狠劲拼劲、慢慢积累的办案经验和笔记本上密密麻麻记录的“养分”，经过几番磨炼，终究是化为了一名出色侦查员的骨血。

到刑侦大队以后，他对案件定性和证据把握精准，参与办理的100多起刑事案件中，从没出现过超期羁押的情况，也没因证据收集不充分而出现不予批捕的情况。有时候同事们看到他连续多天熬夜，鼓着一双红肿的双眼查看资料时，都会心疼地劝他“国志，休息下，别太拼了”。可李国志说“案件办理歇不得，一歇就得出大事”。

他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记录着某某嫌疑人一审时间，羁押到期时间，或是某某嫌疑人取保候审期满时间，每个时间点他都不敢拖拉。对一名侦查民警来说这是对案件负责、对人民负责，对犯罪嫌疑人负责，对法律权威、法律尊严的维护。

俗话说“人和事是相互成就的”。或许是因为刑侦这个大网兜里网了太多形形色色的疑难杂症，遇上一个善“劳”、善“思”、善“解”的侦查员，并能迅速成长。

然第一次看到国志这双完全通红、能烧尽内心寒凉的双眼，是在2022年开春时节。

那个清晨他刚从扑灭的火场回到队上，头顶上还残留着火场灰而薄的灰烬，如头皮屑般刺眼地附着在发丝上，一双仿若用红墨汁浸染多日，眼神一流转就会渗出红色液体的双眼，着实让我心头一惊。

国志是2014年从怒江调回大理来的，回来后凭借从怒江大峡谷熏染的一股凛冽浩然之气，在凤仪派出所刑侦中队干得风风火火，后来调刑侦大队成为了一名地地道道的刑侦人。用他自己的话说，“能成为刑侦人，对在公安队伍里摸爬滚打的七尺男儿来讲是幸运的，幸运源于能手持‘利刃’和一群如狼似虎的兄弟肝胆相照，披荆斩棘，护一方安宁。”当然他也是以最高亢的姿态来回馈着自己的幸运，因工作突出获三等功1次，个人嘉奖3次，获优秀侦查员、优秀公务员等荣誉若干次。这种肯定性的评价不一定能完全能诠释他的优秀，但足够说明，干刑侦他是一把好手。

刑侦大队大队长杨镜民说：“阿国志最大的特点就是来之不拒，执行力很强，有刑侦的pia气（形容敢碰硬，能吃苦有血性）。”

教导员陈文佳也曾很客观地评价过阿国志，他说：“之所以成长这么快，一方面在于他自身的‘勤’，主动找事，积累经验；另一方面在于他的‘智’，碰到各种大小事，仔细思量，成功处置，解锁新方法，积累新经验。就以在办理‘4·10’组织他人偷越国（边）境案和电缆线被盗案时，他所表现出来的果敢善断是让人折服的。”

“看你们经常熬夜，得注意身体。”我客气地寒暄。

“咱不说工作，你全当来这里和我闲聊两分钟，宣传先放一边，我这也没啥好宣传的，都是本职工作，聊聊天我更高兴……”他一边向我的纸杯中灌茶水，一边打趣地说。

我笑笑，没继续再问，只是再次仔细端详了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就觉得这群平时被誉为刀尖上的舞者，其实并没有大家想象中那么冷酷。有时候他们的眼神—— 专注、坚毅或不畏艰险，可更多时候刑侦民警的眼神就是国志这双红丝丝的如兔子般的双眼，的确，这是一双不需要过度解读就可以窥探到刑侦民警辛酸与不易的双眼。

采访中，很多感动，来源于不经意的言语，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国志和大多刑侦民警一样不擅于讲案件中遇到的风火人生，每次谈到案件时千篇一律，“我们迎着线索追踪，后来将其抓捕归案……”像吃萝卜白菜一般，咀嚼无味。当然并不是说办案经过不精彩不刺激，而是感觉把他们自己推到了嫌疑人的身份，在接受审讯一般不自在，所以我从不特意问关于案件的问题，一则出于保密，二则我更喜欢听听这群刑侦小伙的心里话。

在闲聊时，国志说2022年很艰难，人难抓，抓了不好关押，出差在外奔波、煎熬，一直在赶路、在辗转，感觉回家的路变得越来越长……在办理“4·10”专案时，他们4月17日出发，4月18日抓获第一个嫌疑人，19日将嫌疑人押解回大理，中间有4个小时的活动时间，19日当天又返回广州继续抓捕其他嫌疑人，5天辗转广东省惠州市、深圳市、东莞市等地，又是疫情又是辗转各个航班，5天对他们来说太漫长。而一年就是由很多个这样的5天、4天、3天或更长的时间连起来的。

我打趣地说：“19号回大理紧接着又返回广州，中间4个小时，如果是我一定要回家洗个热水澡。”

国志听了我的话哈哈大笑起来，并兴致勃勃地说：“不瞒你说，有了小棉袄，就有软肋了，以前风风火火，加班熬夜来者不拒，干啥都不怕，现在怕的挺多。特别是长时间不见妞妞，那个想啊。那天4个小时的时间，我自然是往家里赶，硬是抱着我家妞妞玩了1个多小时。”

李国志一边飞快地转动着手里的笔，一边不好意思地笑着，还略带调侃地对旁边李源说，“李源这小子，新婚燕尔的，还不是争分夺秒地回家陪媳妇了。”两人在一旁便笑开了。

他们笑得前俯后仰，而我却五味杂陈，倒也不是矫情，而是这一切都太过真实，4小时之内的亲情、爱情和生活，嚼之后劲太大。

03

跟他们相处久了，会发现他们身上有太多像兔子那双红眼一般，让人难以忘记的东西，譬如仅仅只属于他们之间的代号。

你或许听过“520”“1314”表白代号，可你不一定听过每一个刑侦民警藏在脑海深处的一组或无数组代号。

“你对下关很熟吧？”我看到办公室里他们留在白板上胡乱涂鸦的地图，猜想应该是分析案情时留下的。

国志跟随我的眼神看了看，笑着说，“不熟怎么当刑侦，怎么抓人，哈哈哈……下关的大街小巷，‘卡卡果果’（意思是每一个角落）都太熟悉了。走在大街上脑海里都是代号，比如这里曾是‘4·12’案发地，那里是‘9·16’案发地……走着走着，一些办案瞬间会迎面扑来，这座城市被记忆切割成无数个曾经办理过的案发现场，听起来是不是很另类？就感觉对这片土地的热爱、守护，都是通过这些代号体现的。”

他见我听得出神，又加了一句，“我敢确定以及肯定，每一个刑侦民警脑海里都会存有很多个案件代码，这些代码会跟这座城的地标（案发地）发生千丝万缕的联系，思维兜兜转转似乎永远跳不出案件的包裹。”

我好奇地问旁边的侦查员们，他们心里的代号是什么。

果真，每个侦查员都会说出很多个代号，当然他们跟我讲的也都只是代号。那些代号对于我来讲只是一串数字毫无意义，我甚至一个都无法记住，可我看他们讨论得热烈，相互点头提醒，然后轰然大笑。代号后面零星透露的情节无非是案件攻破的艰难、兄弟受伤、嫌疑人狡猾、案件性质恶劣等等。

这是他们刑侦人的精神世界，我一个局外人自然无法完全体会，可只是听听，内心就足以波涛汹涌。他们对违法嫌疑人嫉恶如仇，也会被自己所抓获嫌疑人身上的责任和爱所感动；他们会慷慨解囊为自己的同情买单，也会为自己恨到牙痒痒的违法嫌疑人送上裹腹之物；有惊心动魄的抓捕场面，也有无可奈何的锥心之痛；感受过很多人性的丑陋，也体味过很多人性的美……不错，敬佩之情可以毫不吝啬地投向他们。

今天我笔下的这只“红眼兔”，他是李国志也不仅仅是李国志，说他是刑侦这个大家庭里很多个将黑夜熬败的刑侦“红眼兔”似乎更妥帖。

来源：大理市警方

编辑：陈丝华

值周：胡亚玲 张辉 

主编：李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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